清晨五點的東京街頭,其實比想像中還熱鬧。那次我因為時差醒得特別早,決定乾脆穿上運動鞋,走去上野公園看看。空氣裡還帶點清晨的涼意,路邊的便利商店才剛開門,有些上班族已經在喝著熱咖啡。上野公園裡的鴿子跟老人家一樣準時,一邊伸展一邊餵鳥,那畫面真的有種靜謐的魅力。
公園散步完,肚子也差不多開始咕嚕咕嚕叫了。我最愛的早晨選擇是築地市場的壽司。雖然已經不是以前的場地,但周邊還是很多老字號的壽司店。那天我走進一家氣氛溫馨的小店,坐在吧台看著師傅細膩地捏著壽司,每一口都讓人有幸福感。清晨吃壽司這件事,只有在日本才能這麼合理,這也是我每次來日本必做的儀式感之一。
吃飽後剛好八九點,天氣漸漸熱起來。這時候最適合找個室內景點。我選了東京國立博物館,不只是因為它的冷氣,而是那種沉浸在歷史中的感覺很有意思。展品有時會讓我看得入迷,尤其是那些古代武士的盔甲,想像他們當時在戰場上英勇的樣子,自己也差點燃起了什麼中二魂。
中午的東京有種令人興奮的節奏感。我習慣會找一間巷弄裡的拉麵店,那次是恵比壽的一家小拉麵店,湯頭是濃厚豚骨,麵條偏硬,配上一顆溏心蛋,完美得讓人忍不住拍照傳給朋友炫耀。吃完出來看到街上來來往往的人群,真的會有一種「我正在旅行」的實感。
下午如果天氣好,我會選擇去下北澤或代官山走走。下北澤的二手店讓人忍不住一間接一間逛,帽子、洋裝、連稀奇古怪的玩具都有。某次我還在一家小店裡挖到一件日劇主角同款外套,店員還熱情跟我聊起那部劇,整個互動就很有溫度。代官山則比較文青,咖啡廳和書店密集,是個可以慢慢晃、慢慢想事情的地方。
不過若是比較想要觀光感一點的行程,下午去淺草絕對不會錯。雷門那邊永遠充滿人潮,穿著和服的觀光客邊自拍邊吃仙貝,我也曾經租過一次和服,結果因為太熱穿不到兩小時就放棄了(笑)。但那次的照片還是被我珍藏到現在,回憶就是這樣,真實又有趣。
傍晚時分我喜歡去台場。坐百合海鷗號過去的路上,看著夕陽慢慢染紅整個海灣,真的有種電影感。我曾經一個人在台場沙灘坐了快一小時,只是發呆看夕陽。那時候心裡剛好有些煩惱,結果看著看著心情就被慢慢沖淡了。旅行就是這樣,不一定要做什麼,光是坐在陌生的地方看風景,就已經夠療癒。
夜晚的日本是我最愛的時段。當天若還有體力,我會安排一場宵夜巡禮。有時是居酒屋,有時是新宿或澀谷的小餐館。某次我在新宿站後面的巷子裡,找到一間開到凌晨的烏龍麵店,裡面坐滿了剛下班的上班族,大家一邊喝著啤酒一邊講話,那種熱鬧的氣氛完全不像已經晚上十點多。
如果還想繼續玩,卡啦OK或泡溫泉都是選項。我試過通宵唱卡啦OK,一群旅伴從動畫歌唱到J-pop,最後還唱了五月天(笑)。也有一次是一個人跑去池袋的24小時溫泉館,裡面有按摩椅、漫畫區、甚至可以睡覺,整個人泡完溫泉後像換了一個人。那種深夜泡湯的放鬆感,我到現在都還記得。
凌晨的街道變得安靜,便利商店的霓虹燈照亮空蕩蕩的人行道。我會買瓶綠茶,一邊走回飯店,一邊回想這一天的點點滴滴。從清晨的上野公園到深夜的卡啦OK,每一段都像是一個微型冒險。有時候旅行就是不需要太複雜的規劃,把每一刻都活得有感覺,比什麼都重要。
日本的24小時,總是讓人捨不得浪費任何一分一秒。每次來都覺得時間不夠用,但也因為這樣,才會一直想再來一次吧。